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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观念”,今天的医生还需要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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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王德炳 来源:健康报 2016-07-16 17:00

作为一名医生,我人生中最难忘记的有三件事情。第一个是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。当时,整个北京市都震感强烈。听到消息,我们好多医生都赶快跑到了医院,主动提出要去一线,并很快组成了一个抗震医疗救灾队。大家在没有通知家人,洗漱用具都没准备的情况下,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唐山。那时,大家一路上看到的景象简直太残忍了,真的可以用“尸横遍野”来形容。而且,危险也就在我们身边。记得当时途经一座桥,刚过去不久,桥就塌了,我们差点儿没了性命。到了现场,大家才发现所有井都坏掉了。没有饮用水,就在河旁边挖了一个坑,把水过滤一下再喝。但大家还是难以避免地出现了腹泻症状,就吃一点黄连素,算是增加免疫力。

在灾害现场,大家一共奋战了将近90天,之后还继续做了巡回医疗。那么久的时间,可以说随时有生命安全的顾虑存在,但我们这些医生没有一个人退缩。
而让我这辈子难忘的第二个故事,是我们完成的亚洲第一个异基因骨髓移植的病例。30多年前,这位即将接受骨髓移植的患者是20岁的小韩(化名)。那时,医疗环境远不及今天。首先是医疗场所,我们把原来老的内科办公室改成无菌间,彻彻底底地进行了消毒。其次,骨髓移植最重要的阶段,是植入前期。我们先为小韩输了很多血,让她体内保持一定的血液量。然后,一边取骨髓血,一边补充。由于毫无参考,所有这些操作程序,都是在陆道培大夫的带领下,大家一点点摸索出来的。
我们都知道,对于小韩来说,在骨髓移植这个过程中,她的整个免疫性系统都被破坏掉了。这个最艰难的时期,要在大约两周后血液慢慢恢复起来时才得以缓解。在这期间,病人很有可能要么感染,要么出血。怎么办?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输血。当时陆大夫也提出来要输,我说,我比你年龄小,还是输我的吧。就这样,那天从上午8点半开始一直到10点钟,我为小韩进行了成分输血。当时,对这项并不成熟的技术,大家甚至没那么多时间去想,它对自己的身体会不会造成伤害。唯一的想法,就是要把这个病人抢救活。终于,手术到当天中午12点多终于结束了。在以后的日子,小韩也慢慢恢复过来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还和小韩保持着联系,成了朋友。而且在我们之间还有一件特别巧的事——我们都是B型血,都是属牛的,连星座都是一样的。这也算是医患之间一种特殊的默契吧。
第三件事,是我对于北京大学、北京医科大学两校合并的见证,及对医学八年制的设计和促成。在我看来,世界一流大学,像霍普金斯大学、哈佛大学等等都有医学院。而且我们以前常常会有这样的一种观念:北医的学生非常用功与勤劳,但有时不会交流,太“专”了。我认为,医学生不光要有生物医学的知识,还要有社会科学、人文科学的基础。而北大在这方面的积淀是非常厚重的。所以我觉得一定要促成两所大学的合并。
对于医学八年制,我们的设计也是依照类似的初衷。我们规划八年制分别要有两年在北大,两年在医学基础,四年在临床,最后做住院医师培训。我希望,医学生的培养和学习重点在基础思维,在通识教育,这样学生才有后劲,才有独立发展的力量。我们培养的医学生,尤其是八年制医学生,应该是未来能作为学科带头人的医师。现在我和一些同学们接触,发现很多人缺的是临床思维、科研思维,学的大都是技术。这样一来,很有可能导致,你所学的知识不能和病人的实际情况结合起来。此外,我还发现,很多同学缺乏批判性思维。胡适讲过一个名言,意思是说,做学问的人要敢于质疑,不要迷信常规。没有批判性思维何谈创新呢?

做人如水,做事如山。人生要经历很多事情,但总结起来,诚实、扎实是最最基本的。有的人说,如今的时代分分秒秒都在经历变迁,可能不再适合用几十年前的道德标准要求大家。但我想,人生的底线、良知,是作为医生的我们,要永远放在心中铭记的。(作者系北京大学医学部、北京大学血液病研究所教授,曾任北京大学党支部书记、原北京医科大学校长等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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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键词: 医生 医学 道德标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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